主题: 【五阳专辑】陈玉梅：在五阳路上遇到的故事

开拓者的故事  

你的脸色是山石的颜色

你的眼睛是枯潭的颜色  是深渊的颜色

你的手臂是皲裂古松的颜色

可是你的心是阳光的颜色

在天色朦胧的早晨

开始一天劳作

为打开世世代代的木门窗

让阳光涌进来 让文明走进来

让你们的儿孙后代天使般飞出去

医治你们勤劳的惰性  任性的保守

绑钢筋的阿姐 腼腆的笑容躲避着镜头

扯着塑料布的绿衣小妹  忙着盖好新筑的路基

握着切割机的小伙在丝丝的嘈杂声中

还用胆怯的目光看向我们采访队的红巾姑娘

坐在火堆旁的大叔  双手攥着焦黄的小豆包馍

一口一口嚼咬着康南原始生活的味道

面对火堆里释放出来的温暖

这些故事里 饱满的心

理直气壮地将沉淀于胸的

那情 那爱 那歌那哭 那骂 那怨 那恨  那仇

统统摊于阳光之下   然后开启今生全部的热切希望

   故事里的人家

一眼望的见 ，一声能叫喘， 走却需要一整天

这边的交通阻隔了多少财富的裂变

这样的道路终结了生命的蔓延

柯家河的老阿婆讲

她家的闺女生命埋没在了病痛转送的路上

社长的儿子嫁给了青木川的姑娘

把家安在了异乡的土地上

那个山梁上的人家在去年的时照上了电灯

把古老的油灯挂上了墙

站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

凝目生机盎然的千崖冬色

终于明白祖先们为何

将根扎在这片土壤  繁衍生息  忘我奔忙

原来这里除了盛产茶叶、天麻香菇 木耳

还有鸟语 花香 以及和睦安详

开拓五阳之路   这一抹光   这一抹云

这生生不息的烟火将在时光薄上记录下

康南人柴米油盐茶

就算若干年后 这片原始的土地沦陷在城市的包围中

不能改变那涌动于民心的歌吟

是那男嫁女娶的唢呐

还是那黄昏时分走在回家路上的谣曲

   悬崖上的路

五阳路 不是一马平川的阳光路

而是穿行于陡峭山崖上的水泥路

是炸药、钢钎、石凿在现代文明未曾涉足的处女地上

一段又一段的用时间筑起的路

五阳路是先民梦中都不会出现的路

有人喊着“打到西安坐沙发 吃饼干”的呓语

在儿孙们的嘲笑声中埋藏于残垣断壁中

在群山中用热血沸腾

于跌跌荡荡中以超越想象的豪放

铺成一条走向文明之路

纵使点滴的铺筑经历

纵使信手拈来的都是寒山石经中的沧桑

当生命乐曲一?一?在石缝里响起

文明的触角腾荡于新的家园

穿行于五马至阳坝的河谷之上

穿梭在丛林里期盼走出去的农民心上

   路的开拓者

闯过鸡鸣一声响三省的荒凉丛林

越过摇摇欲坠的断崖

把标杆一次次插向大地

数据改了一次又一次

图纸画了一张接一张

你探索的脚印在一场场风雨之后

交给落叶珍藏

听着同伴被危险吞噬

看着时光被困难阻挡

你一次又一次的自问

这条路到底能否走出大山，走向对城市的向往

那么多的余悸还在枕边抽搐

你还是把沿途的森林与悬崖

以春天的速度

在一朵野山花绽放的时辰开放

在山梁之上蓝天之下

数着莽莽苍苍的峰峦

用生命勃动的情感

张扬成大山之子奔腾的志向

作者：陈玉梅 ， 现在康县寺台乡政府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