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了！”
“为什么？”
“年纪大了，老板说不适合在厂里上班，怕有一天倒在机器上……”
“那房贷怎么办呢？靠我一个人做手工根本无法还贷！”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去找一份看大门的工作，工资虽然低点，但是能贴补点！”
老郭低着头、耷拉着脑袋，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沉的声音几乎让站在对面的妻子无法听到，无奈的表情让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就连喘息的声音都觉得那么响亮，夹杂着患有心脏病的妻子心房颤动的声音。老郭知道，这是无奈之下的告白，他原打算不告诉妻子的，知道她心脏不好，怕告诉她心里压力更加大，接受不了，可是性格耿直的他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
说起老郭也怪可怜的，他出生在一个山区的小村子，周围环山密林，土地极度缺乏，就仅有的那几块土地，原本还能种点农作物勉强填饱肚子，可是随着林木覆盖率的变化、野生动物的保护，最近几年就连种的土豆都无法有所收获，还得没日没夜地搭起帐篷去守，就别说其他农作物了，根本无法种植。当看到村里其他人都出去打工，他也无奈地加入到打工队伍的行列之中，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小山凹的一个。
在这十几年来，老郭的打工生活算也过得有滋有味，也比较充实，可是随着孩子的出生，再到上学，就彻底打破了他平日里的状态。孩子上学要房产！怎么办？孩子上学是大事，就是再穷再累也不能苦了孩子，想尽一切办法孩子的学得上，上学就得买 房子，有房子就有房产，有了房产孩子的问题就能解决。老郭经过再三考虑，决定为了孩子的上学买一套，但是钱又是一个问题，虽然省吃简用，上班这么多年，可是出去开支，是不是吃点药，付过医药费，对于他这点工资来说，也存不了多少钱，对于房子的首付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去找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就连平时自己能说上话的都厚着脸皮去借钱了，为了孩子，这次一向腼腆的老郭可算真是豁出去了，总算是凑到了房子的首付。
孩子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巨额的债务危机，压得老郭喘不过气来，四十几岁的人变得越加苍老，两鬓开始斑白、头发开始秃顶，整个人都显得异常苍老憔悴，却依然继续着日后的生活。
从此，老郭的话少了好多，每天只有低着头拼命地工作，可是事不由人，梦想在现实中突然消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说当初不要买房子，你偏要买，这下好了吧！累死都还不上房贷！”
“不买房子孩子读书怎么办？放回老家让爷爷奶奶带？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能带孩子？”
“你说这里好，好哪里？每天拼死拼活，孩子的辅导费都成问题，再加上每月房贷，你说怎么活！……”
老郭让妻子说得又一次底下了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雄狮”牌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颤抖着手点燃，吧嗒着抽了起来，抽完了，又接着点燃一支、两支……，这次是他抽烟最多的一次，平时他为了省钱，基本上是一包烟能抽三天，可以次不一样了，从心底打消了省钱的念头，或许是借烟消愁、或许是再思考以后该怎么办的问题，这些只有老郭自己才能体会到此时的心情。
“还抽……抽！抽死你！说下你就不行了是吗？你不想想，家里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不是身体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每天药费都是不小的开支，虽然有医保，可是那么一点点够啥用？还不想办法出去赚钱还杵这里抽烟？”妻子的话简直刺痛了老郭的心，他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开，关门的声音很大，好像带着怒气和无奈。
从此，老郭走了，每天都是很早出去，半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也失去了平时仅有的笑容，越加显得苍老憔悴。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老郭殚精竭力地敲开最熟悉不过的房门，踉跄地走进房间，勉强地支撑着身子，顺势倒在床上，看起来极度虚弱，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千元钱，沁着泪交给了妻子，有气无力地用手比划着床头柜，示意妻子在柜子里去拿东西，妻子明白了老郭的意思，便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笔记本，当妻子翻开笔记本的瞬间，满目都是借债的记账，这让她瞬间压抑得无比难过，再看看躺在床上的老郭，她彻底绝望了。
“债……债……我……可能……无法偿还了，就……就辛苦……你……你和儿子了，以后把债……还……还了！”
老郭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在他还没有把话完全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这次他真的走了，在无奈和心酸中永远走了，只留下遗憾和债务。
好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老郭的债还清了多少？我想，也得儿子用前半生去偿还吧！
注：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简介：刘小珉，原名：刘社全，男，汉族，甘肃省陇南市人，出生于1974年，中国散文作家协会会员，金华市作家协会会员、义乌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网联协会会员。从事临床医疗工作。从小喜欢文学，以自由诗词为主，曾在《中国诗歌网》，《青年文学》《诗歌中国》《稠州文学》《丹江文学》《天涯文学》《双林》等论坛发表诗词三千余首，小说有《叶局长买菜》《心在流浪》在《稠州文学》获二等奖。中篇小说有《杏林堂》中医药科普小说等。《牧羊人》曾荣获第七届全国散文征文大赛一等奖
.jpg)
.jpg )
.jpg )
